“奴才给福儿收殓的时候，在她身上发现了这个。”
素琴从怀中掏出一方叠得十分平整的浅绿色帕子，仔细一瞧，正是内务府给宫女做夏裳的料子。
她刚打开一点，宋音就隐隐看到红色。待全部展开，一大片暗红色血迹就映入眼帘，让人心惊。
宋音的手有些颤抖，她一握拳头，定了定心神，这才看向那两个血字。
“第一个字奴才认得，是‘福’。”
宫里不少牌匾上都有‘福’字，素琴看的多了，也就认得了。
就是这第二个字......
别说素琴不认识，宋音也有点咬不准。
下面是一个“日”，上面一短一长两横，中间夹着一左一右两个点。
“是不是少了点什么？”
素琴迟疑一瞬，道：“格格这么说也有道理，福儿不识字，这两个字应该是韩格格教她的，可能是写的时候一时忘记了。您看，这旁边有她比划的痕迹。”
宋音看向她指的方向，果然在角落处发现了好几个淡淡的血字，也是一长一短两横，下方一个“日”字，只是两横中间的部分不一样，有些是两竖，有些是两撇，最角落还有一个中间部分形似两个三角形。
“格格，是‘音’吗？”
宋音摇头，“不对，‘音’字上面还多了一点。福儿写的这些字中，没有一个上面有点，说明她只是不记得中间这部分。况且，为什么要写‘福音’呢？意思上好像也不太对。”
不是“音”，那就是......“晋”！
是了是了！“晋”的繁体字是“晉”，中间可不就像两个小三角么！
素琴惊呼一声，连忙压低声音道：“怎么会是福晋？福晋不是还没进门吗？会不会少写了一个字？福儿生前最恨的是侧福晋啊！”
“不会错的。”
宋音走到桌边坐下，边摆弄着白瓷茶碗边思考着，“你还记得福儿之前说过，是因为韩格格知道了侧福晋的秘密，侧福晋才要下手害她吗？”
“奴婢记得，当时福儿是说过，只是大家没留意，后来侧福晋又说韩格格与人有私，大家就更不会关注福儿说的什么秘密了。”
宋音把茶碗扣在桌上，冷冷一笑，“这就是伊尔根觉罗氏的高明之处了！”
用一个更劲爆的消息来转移众人——尤其是永璜的注意力。
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想着别人，哪怕是一个从来没有宠幸过、已经命丧黄泉的女人。
一旦牵扯上这种事，男人们绝对不允许家丑外扬，只想赶紧把事情了结了，莫要横生枝节才好。
素琴叹气道：“若是福儿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就好了，事关福晋，爷就算再生气韩格格的事，也会好好查一查的。”
宋音却不这么想，“如果想说早就说了，或许福儿并不知道那个秘密具体是什么，只隐约知道和福晋有关，这才留下血书。对了，先前福儿塞给我的纸条还在吗？”
“在的，奴才去拿。”
宋音仔细比对了血字和纸条上的字，发现两者并不出自一人。
血字明显能看出是初学者写的，因为笔画多，怕血迹糊在一起，写得很大，字的结构也很别扭。纸条上的字明显小很多，笔画清晰，虽然横竖末端歪歪扭扭，但更像是因手臂无力而导致的。
纸条上的字，应该是韩格格写的。
祥儿和小喜子被伊尔根觉罗氏收买，韩氏的一举一动受到两人日夜监视，这种情况下，想往外传递消息十分不易。更何况，韩氏是一个将死之人，恐怕也没有力气把事情完完整整写在纸上。
所以，就只能在小纸条上写些似是而非的话，即便被发现，也可以找借口搪塞过去。
“格格，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？还要继续查下去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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