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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吃他娘，着她娘，吃着不够有闯王，闯王来了不纳粮！”
崇祯十七年二月初十八，辰时三刻。
东方既白。
嘈杂喊叫打破晨曦宁静。
宁武关北门阵前，成千上万名被顺军裹挟而来的流民，组成黑压压的人流，一眼望不到尽头。在凌乱而又惊恐的气氛中，这些炮灰们被驱赶着，缓缓向宁无关城墙逼来。
身后负责押阵的顺军甲兵，嘴里喊着天佑阁大学士牛金星早年胡诌的口号，各人脸上洋溢着嗜血的神色。
城头明军冷峻望着眼前这支奇形怪状的队伍，森然肃立，唐王曾三令五申，不得将官命令，严禁擅自出击，违者格杀勿论。
流民衣衫褴褛，虽是上千人马，不见几人穿戴棉甲，更不要说是铁甲。
各人手中武器兵刃也是奇形怪状，五花八门，有人手持顺刀，有人拎着铁锤，当然更多的人则是赤手空拳。
北门城楼上，唐王朱聿键，千户熊通，大同副总兵周遇吉等人举目眺望。
各人望着城前流民如潮水般涌来，天寒地冻，可以清晰看见他们嘴里冒着热气。
顺军战斗时使用的口号和从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，牛金星在攻克西安后，便已江郎才尽。
据说牛金星喜欢吃烧鹅，近来体型发福的厉害，肥头大耳的形象不像是谋士，更像是李自成豢养的食客。
“八年不见，闯逆还是这招。驱赶流民填壕，消耗弓箭铳炮，真正攻城的却是老营精锐。”
朱聿键嘿然一笑，这套路他看的太多，熊通忧心忡忡，看身边手持鲁密铳的战兵，心中稍安。
“闯王来了不纳粮，这么多流贼吃什么，喝西北风吗？”
熊千户附和道：“殿下说得是，闯逆这点下三滥伎俩，现在不好使了。”
“皇上派我来山西，就是为了挡住流贼，开炮吧！”
朱聿键行事风格与他皇兄崇祯皇帝朱由检大相径庭，朱由检是事事不远出头，而一旦臣子出现错误，他便要秋后算账，首先把自己身上的责任撇的干干净净。因此才为自己赢得了刻薄寡恩的美名。
“都不要犹豫！不要手软！这些流民，今日是流民，明日就是最凶残的流贼，烧杀抢掠，无恶不作，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。杀！”
有了唐王朱聿键的再三保证，熊通向战甲下令时，也感觉理直气壮，底气十足。
流民喊着流行多年的口号，希望靠这个给自己打气，冲在最前面的流民距离阵地最前沿的据马铁丝网不过五十步时，隐藏在据马后面的三百名弓手缓缓将弓弦张开。
“放！”
在各队队长怒声咆哮中，伴随着一阵铮铮声，数百只利箭倾斜在流民人群中。
人群中响起阵阵惨叫声，惨叫声此起彼伏，很快连成一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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