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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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子

眼宗，极峰岭。

一轮苍茫的落日吊在冰山雪岭之上，将白雪覆盖的天地染成一片激烈的橙。高崖清寒，朔风渐起，翻动了雪中无数的残肢断骨，掀起一片片迷蒙的血雾。

仔细一看，方圆数十里皆是白骨成霜，沿着山脊堆积成岭。而在那山岭的最高处，有一个背着大葫芦的老者，和一位身着紫衣的年轻人，正立在高耸的崖边，迎着深渊吹上来的风，一动不动。

“西门，看见未来，和改变未来，是两码事。”

老者轻轻开口。

“那些认为凭一己之力就能改变未来的人，我们称之为——傲慢。”

“不。从你带我进眼宗的那天起，我就发过誓。”

西门闭上眼，摇了摇头。

“我既然看见，我就要改变。”

老者长叹一声，灌了口壶中烈酒，把酒壶扔给对方。

西门接了，以袖掩口，微微仰头，片刻之后，清俊苍白的脸便浮上两抹殷红。他剧烈的咳喘着，苦笑一声，“这酒，还是没变。”

“变的不是酒，是你。”

老者目光灼灼的盯住西门，“你最好的朋友呢？”

“一个被我关在千年冰牢里。一个战死了。一个深埋在雪睛城的地下，诅咒着我。”

“你最爱的家人呢？”

“牺牲了。她是最早离开我的人。”

“最亲的人呢？”

“被敌人魔化了。”

“恩师呢？”

“一个对我深深信赖，却因我而死。一个对我失望透顶，被我逐出眼宗。最后，也是最初的一个，还站在这里，想劝我回头。”

老者端详着西门平静的脸，突然发出低低的笑声。那笑声越来越大，渐渐变高，夹杂着悲怆与自豪，长长回荡在山谷与深渊之间。

“所以你还是要去，哪怕代价是一切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