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门没有犹豫。就算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,他的眼睛依旧能看得很清楚。他奋力挪动身躯,向他的妹妹靠近。西诗浑身都在颤抖,痛苦地蹙着眉,西门一看便知,这是她天生的心痛病犯了。这病犯起来心如刀绞,仿佛五内俱焚,病不知何时就来,也不知何时会走。西诗三岁那年,就曾经痛了整整五天五夜,连呼吸都觉得困难,小小的女孩也还是会向焦急的哥哥展开笑颜,“看,哥哥,我很厉害吧,这么痛都不怕。所以你也不要输给我,不要皱眉头喔。”
“嘿嘿,哥哥,别着急,阿木哥哥一定,会回来救我们的。等到天亮,他就……就会……来……”
西诗一如往常地笑着,豆大的汗珠滑过苍白的脸颊。西门赶忙低头咬住自己脖颈上的挂绳,一点点拽出一块碧蓝的小玉。这小玉呈鱼状,泛着荧光,照亮了周围的黑暗。西门用肩膀使力,靠近西诗,咬着小玉放到西诗的额头上。不一会儿,西诗的呼吸变得平稳了许多。小玉泛着悠悠的蓝光,似乎吸走了她的疼痛。
西门没有停下,他用嘴咬住妹妹身上的绳索,开始努力撕咬。粗粝的绳子磨破了他的嘴皮,血腥味一股一股的窜进嗓子。要快。再快一点。必须让西诗活下去。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少,或许有一万年了吧。西门的头脑已经麻木了,只能用舌头感觉到慢慢变细的绳子……轻微的撕裂声响起,咬断了!
西诗手一松,立刻挣脱捆绑,爬起身去解哥哥身上的绳索。就在这时,黑暗中传出来一声细弱的呼喊。
“……门,西诗,躲……点……”
“哥哥,你听!外面有声音!”
西门和西诗惊喜的对视一眼,西门立刻扑到山口的垒石前,贴耳听着外面的声音。
“西……门,你们……点!”
“是阿木!”西门抑制不住的拔高了声调,“我们在这,你说什么?”
“躲……点!”阿木的声音远远地传来。
“躲什么?”西门喊。
“躲远点!!!!”
“嘭!!!!”
随着一声爆炸的巨响,山口垒起的石块七零八落地飞向四周。黑松枝被噼里啪啦的打落,烟尘弥漫,山口露出了一半的空隙,苍白的月光下,阿木的脑袋从半堵石墙上冒了出来。
“喂,你们没事吧?”
阿木四下查看,终于在最角落的巨石缝隙,看到了缩成一团,灰头土脸,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他的西门和西诗。
“嘿嘿,我就知道过年的炮仗留着准有用!”阿木咧嘴一笑,招招手,“知道本京剧猫的厉害了吧!还不快以身相许,磕头谢恩~”
“谢谢……你个猫咪啊!差点被你炸死在里面!”西门实在无法维持冷静,顶着炸糊了的毛怒吼,“西诗还在呢!伤到她怎么办!”
“有你在,西诗哪会伤到,真夸张……行了行了,你俩出来再说。”
一番周折后,三个孩子总算爬出了山口,踩在坚实的地面上。夜里的寒气渐渐上升,四周寂静的如同坟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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