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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赏之下有勇夫
黄金荣、曹启民等一行人侦察外侨下落已过去十天,依然杳无影踪,不免有些心焦起来。因为他们在山区的行动,不同于官兵,只能偷偷摸摸侦访。这天几个化装侦访的人在一个人烟较多的村子里歇脚,叫向导兴山探听前方路由。片顷只见兴山回到下处,将刚才遇到喜子的情况,从头至尾向黄金荣等人叙述了一遍。黄金荣等人听了,兴奋得将兴山一把扯在身旁,问道:“这座山神庙的地方,你是否去过?”兴山答道:“这个地方原是偏僻的地方,人迹罕见,是土匪出没的老巢。这山神庙坐落在何处,俺也不知。既有地名,定有人到过。”于是黄金荣就从村子里请了几个上年纪的老乡,唆以酒肉,盘问这座山神庙的所在。内有一个老者道:“山神庙离这里有约有五十里远,其间还得翻过两个山嶂才能进入山脚,尽是迁回曲折的羊肠小道。俺在年轻时曾上这山神庙去过一次,如今相隔已有四十多年。常听人说那边山里有土匪盘踞,要到这山神庙,恐有困难。”黄金荣又问道:“除此被土匪盘踞的路外,还有其他道路能进入山神庙吗?”内有一个老乡答道:“只有绕道去后山,到了那里,再问当地老乡,便知端的。”于是黄金荣谢过了几个老乡,回到下处,便和曹启民等人磋商一番,然后和乡民兴山等一行六人,乘着明月,连夜绕道往后山进发。到了天将微明,东方出现鱼肚色,估计已到山后,便进村找个歇脚处,随便吃些早点,就向当地老乡探问山神庙的路径。内有一个老乡说道:“只听人说山前有个山神庙,俺们这寨子里人都没有到过,更不知上山的途径。”于是黄金荣就对当地几个老乡追:“如能探得出这山神庙的道路,愿出重赏。”
俗话说:“重赏之下,必有勇夫。”有两个年壮乡民应声而出道:“让俺先探,探不出着落,不领分文。”黄金荣闻说大喜,遂叫向导兴山一同前去。于是三人饱餐一顿,并各带干粮,认定方向,翻过几重丛林,绕过迂回险道,揣度已入深山尽处。从高崖上极目远望,山岙里隐约有一座建筑物,三人不由喜出望外,精神顿时振奋,不顾步履艰险,迤逦向前走去。待至不远处眺望时,一座年久失修的山神庙,历历在目。他们深恐被匪徒发现,再不敢走近庙旁,就在四周一一置以暗标,寻找原路回返下处。此时已是黄昏了。
黄金荣听了老乡们回来的报告,内心有说不出的兴奋,立即重赏了两个老乡,并请他们吃酒,又许以如若成功,再另重酬。这两个老乡自然愿意拼力效劳,当下便与黄金荣商讨如何深入古庙的计策。到了次晨,两个老乡作向导,一行八人,分作前后两队,随带武器干粮和抬人长棍,按标志到达离破庙不远处一个丛林中暗伏下来。到了二更时分,仍分两路,不顾山路坎坷,分头闯入了古庙。
这座古庙,也不知建自何年,庙门早已败落,大殿也已倒塌,只有殿旁尚存两间偏廊屋,也是瓦碎椽露,柱梁孑立,漫长荆榛,杂草丛生。他们闯入破庙内,打开回光灯,在廊屋四周照望,只见杂草没踝,怪虫飞陋,寂如鬼域。这时,黄金荣一手擎着回光灯,一手握着勃朗宁手枪,闯至廊屋门前,正欲举手推门,谁知这回光灯的灯光,早已映入破门内,晃动的灯影,却惊动了两个看押外侨的人,慌忙翻身爬下床来,异口同声问:“谁呀?”这破门原无门闩,在这眨眼间,随同黄金荣同进破庙的其余七人,闻声急步赶来,同进破廊屋内,七手八脚把两个人捆绑结实。黄金荣以手枪敲敲他们的头颅,喝令他俩不许声张,否则就要杀头。那两个人见到突如其来的外路人,已知来者不善,又看到有几个人手中握着从未见过的手枪,早已吓得魂飞天外,浑身颤抖连叫“爷爷饶命!爷爷饶命!”不止。
黄金荣见状,更进一步逼问道:“你们这里还有几名同伙?外国人共有几名?现在何处,须要实说。”那两个人同声答道:“这里只有一个外国肉票,是山主叫他到官方那里去和谈,两天前因病歇在这里,现睡在隔壁屋内。我们俩是山主派遣监随他下山去的,其余并无他人。”黄金荣和曹启民等六人走入隔壁屋内,用回光灯一照,只见一个黄发披面的外国人僵卧在土炕上。这人见到灯光,又听到脚步声,惊慌得缩做一团,不断用手划十字,像是在叫“上帝保佑”。
曹启民见到这个人,便用外语盘问他是哪国人,对方回答是法国人,名叫裴于松·雷狄。黄、曹二人一听,不由惊喜若狂。一齐把雷狄扶起来,急忙把他抬出险境。
政府军见雷狄“反劫”回来,怎敢怠慢!一面备车将他护送至临城车站,一面向枣庄和峄县电告情况。在峄县等候的法国人脱司曼闻讯,急忙赶到临城车站,将雷狄护送返回上海。当黄金荣等人将要上车时,那同来的两个老乡和向导兴山,苦苦要求愿随他们前往上海,听候差遣,决无异心。征得雷狄同意,这三人就同车来沪。后来这三人,因效忠法国主子有功,一个名叫沈长赓的,做了麦兰捕房侦察队长;一个外号叫“山东码子”的,做了法租界花捐班稽查,并开了几家幺二堂子;兴山后来在十六铺巡捕房做捕头,这些都是后话,顺便表过。
暂且不提黄金荣等人反劫雷狄返回上海,单说孙美松自雷狄下山不返后,心中十分恼恨,拟杀几名外侨泄愤,经旁人再三劝阻,方寝其事。为了防止政府军劫走外侨,孙美松等将鲍威尔等三名重要外侨用绳子吊上山顶,押在洞内。但此时政府军的态度日益“强硬”,孙美松等无奈,只好又叫鲍威尔宣誓下山,限两天内回来,并派两人相随。鲍威尔下山后,便向官方转达了对方所提的条件:发给六个月军饷;收编一万名;以张敬尧为山东督军。官方拒绝了这些条件,鲍威尔遵誓回山。不日,田中玉由北京返回枣庄,命令政府军加强合围,并派飞机绕山飞行投发传单。孙美松等又派鲍威尔下山,转达了两个比较让步的条件:要求政府军解围撤退;收编为两旅。官方也提出两个条件:先释放外俘三分之二;收编以有枪者为限。
和谈终于接近解决,便由官方派徐海镇守使陈调元上山主持收编事宜。孙美松众人已经就抚,外侨也陆续释放。孙美松随同陈调元下山与郑土琦签署和平条约,最后八名全部释放,孙美松部众正式改编为“山东新编旅”,以孙美松为旅长,周天松、郭其方为团长,指定郭里集为其驻防地。孙美松干了一场举世震惊的劫车案,只做了六个月的旅长,后来新任兖州镇守使张培荣在“中兴煤矿公司”设下鸿门宴,当场将其击毙。
再说黄金荣等人护送雷狄到达上海。甘世东和华尔兹接到电报,就赶往车站与雷狄会面,这且不提。眼下雷狄既已救出,华乐兹许有一万元赏金的诺言怎能抵赖!遂犒赏黄金荣和曹启民各3000元,其余随同几人,具各分赏有差,并立即提升曹启民为法国天主教堂帮办神甫,黄金荣为法租界麦兰捕房“督察长”,其余几个同去营救的人,也都提拔重用。黄金荣升为督察长,便成为华人在法租界捕房职位最高的人物,名声日大。谁知横路里又窜来一位外国“财神爷”,双手高举银盘,向黄金荣揖送过来。
黄金荣被提升为法租界巡捕房督察长后,林家宅上更是热闹非凡,有些想在法租界开设商行、旅社、浴室和饭店的老板们暗送礼金,恭请黄金荣作为后台靠山;有的大企业和“慈善事业”机构,也请他为董事或董事长;想在法租界开设幺二堂子的龟鸨们,为了要领取一张执照,深恐黄金荣前门不通,便怀着白花花的银元,去钻他老婆林桂生的后门。就在这时,另有一位特大的外国财神爷——法国军方,也向他揖送金钱来了。
当年,法国殖民者和外国鸦片贩子,相互依靠,沆瀣一气,把大批鸦片用法国军舰护送运到上海,在法租界卸货上岸。他们在各自的利益上,均订有合约,法国人方面要收取运费,首先要保证鸦片安全无损,如有被盗窃而发生意外损失,法军方面要按照合约规定给予赔偿。但即使如此,有时仍不免被人盗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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