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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似乎再也没有那么蓝过,蓝得都有些肤浅了,鸽哨声从空中穿过,一大群白鸽便飞过楼顶,回到了主人的院子里,秋天的风夹杂着万里无云掠过人们的脸颊,惬意得像将要出嫁的姑娘。
连续在报纸上轰炸了一年广告的城郊的别墅群,今天终于破土动工了,不仅请了舞龙舞狮队来助威,市里的一些领导与名流也到场出席奠基仪式,戴着白手套拿着新锹象征性地挖了几下土,然后就只会鼓掌。鞭炮被点燃,接着又被吊车提到了高空,硝烟就随着风飘荡开,把领导与名流淹没在其中,他们就用白手套捂着嘴巴咳嗽起来。待他们重新出现在视野中时,开工仪式已经结束,这群人就在开发商的带领下,坐上一辆辆黑色小轿车奔向了市里最贵的大酒店,推杯换盏活色生香去了。
工人们留了下来,还有铲车司机,大肚子的项目经理,他指挥着挖掘机司机开始第一下的挖掘,当然还有接二连三的不断挖掘,一切都很顺利,和从前任何一次的施工没有丝毫差别,项目经理就有些困了,回到现场办公室打瞌睡去了,留下一名小技术员看管现场。就在这时,挖掘机似乎挖到了什么,一片碎裂声从挖掘机的大铲子处传来,小技术员赶忙叫停了司机奔过去看,司机以为挖到了什么古董,也急忙下车冲上前去,几个工人也围了过去。大家争先恐后地用手去扒拉,结果扒出来的只是一堆破碎的玻璃瓶子,有的还被划破了手掌,人们气呼呼地就都散了。
挖掘机继续挖掘,这回是“咯嘣”一声,技术员又叫停了,和司机跑过去一看,吓得腿发软了,急忙跑回办公室喊项目经理,“不好了,挖出炸弹了!”
项目经理从睡梦中惊醒过来,踉踉跄跄地跑过去看了一眼也吓傻了,“不会爆炸吧?”项目经理问道。可是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,所有的人都已四散开来,用行动表明了潜在的危险性,项目经理也退了出去,颤抖着掏出手机,按下110。
公安部门派了专家来把所有的炸弹都带走了,二战的产物,不主动引爆就不会随便爆炸的,虚惊一场,继续施工,没有什么能阻挡得了开发的脚步,历史的东西也不行。
但几天后,霍乱就爆发了,最先开始的是工地这一小圈子,然后迅速就蔓延到了全城,速度之快让防疫部门措手不及,成群的感染者涌进医院,随着第一例死亡报道刊登于报纸又被电视播报后,整座城市瞬间陷入了恐慌之中,所有车站及进城出城的路口全都设置了检疫关卡,形势之严峻丝毫不逊于当年的非典。
城市的大小医院全部挤满了人,没有病床的病人只能躺在走廊上,得不到救治的也只能死去。政府通知市民们不要恐慌混乱,要从个人卫生切断感染源头,又呼吁广大市民尽量不要出门,避免病毒传播。避免人与人之间的传播,病毒和话语都只有一个办法最为实效,那就是隔离,和当年那批知青如出一辙。
于是整座城市一下子空寂起来,大街上几乎连个人影也捕捉不到,像极了一座死城。
袁晓玲就是在这个时候产下了一名男婴。霍乱爆发的前一天她住进的妇产医院,可是直到第七天孩子才生下来,也不是顺产,骨盆太小,羊水也少,只能剖腹产,但孩子还是很健康的,小脸粉粉嫩嫩的,闭着眼睛吃拳头。
霍乱的到来让整个医院变得拥挤不堪,大多数的床位都被霍乱病人占据,产妇们只能很多人挤在一间病房里,抱怨也无济于事。
陈桃花家里医院两头跑,人整个廋了一圈,看着医院里不时有人死去,整颗心就悬了起来,她害怕袁晓玲也被传染,还有那刚出生的小外孙。她便和袁晓玲商量了一下,“要不咱们就出院吧,这医院如今没有家里安全。”
袁晓玲抱着孩子,姿势还有些生疏,“妈,我这刀口感染了,医生说不能离开医院。”她说着隔着衣服摸了摸肚子,“动不动就发烧,要走就把孩子先抱走吧,你也省得再两头跑了,你这么跑也有危险。”
“那怎么行?孩子还得吃奶呢,就算能吃奶粉,那也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啊?这多危险啊!”陈桃花不依,“我有防备的,你看我都戴着口罩和手套,再说我不来谁照顾你?”
“我自己能照顾自己,吃饭什么的就吃医院的食堂。”袁晓玲说道。
“那怎么行?吃食堂太危险了,还是自己做心里有数。”陈桃花搓了搓手又想到一个难题,“我这两头跑的就顾不了孩子了啊!”
“找刘姨帮忙一下吧?孩子还小,千万不能染上病啊,你看别人家的能出院的都出院了……”袁晓玲急了,刚当上母亲就知道孩子比自己更重要了。
“这倒也是个办法。”陈桃花说着就给刘大梅打了电话,刘大梅当天下午就赶来医院把孩子抱走了,还顺便带走了奶瓶子、奶粉、尿不湿一类的东西,小孔跟在身后屁颠屁颠地拎着。
刘大梅一辈子没生过孩子,对于照顾孩子这件事相当地生疏,哭了只知道给喝奶,睡了就松一口气,倒是小孔时常抱起孩子在屋子里晃来晃去的还唱歌,有时是民歌有时是流行歌曲,甚至还有粤语歌曲。孩子也听话,吃过了奶撒过了尿就不哭不闹地躺着玩,玩累了就睡觉,刘大梅看着孩子睡觉时嘟起的小嘴,喜欢得不得了,甚至还动起了生个孩子的念头,“这小东西,真招人喜欢。”她冲小孔说道。
“招人喜欢的东西都命短。”小孔歪着脖子看孩子,不知怎么说出这么一番话。
“你瞎说啥啊?不会说话就别说!”刘大梅埋怨道。
小孔闭上了嘴巴,用牙咬着手指,咯咯响。“我小时候有个妹妹,就可招人喜欢了,后来就掉井里淹死了。”片刻后小孔幽幽地说道,“我现在有时还总梦见她,她穿着红红的衣服,站在井边冲我笑。”
“行了,别吓唬人了!”刘大梅听得毛孔都竖起来了,拍了小孔一下,“该记得的不记得,不该记得的倒记得怪牢!”
“人的一生总有些记忆会跟随一辈子,躲都躲不掉的。”小孔忧伤起来,把目光投向窗外,天空也跟着忧伤起来,下起了雨,一阵秋风吹过,凉飕飕的。
刘大梅听着窗外的雨声困倦起来,趴在孩子身边睡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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